
来源:《太原晚报》
作者:荆墨
作为当代著名散文家,梁衡曾写出了《晋祠》、《跨越百年的美丽》、《把栏杆拍遍》、《觅渡,觅渡,渡何处?》等动人心魄的散文。而在新散文集《爱国四章》(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年6月)中,年近七旬的梁衡,则以细腻敏锐的笔触,尽情展示震撼人心的家国情怀。
这本《爱国四章》,围绕着“爱国”的主题,分为美丽中国、文化中国、不忘前贤、还忧国事四个部分,选取了梁衡几十篇散文,包括其经典之作及最新力作。文字或典雅或朴实,或严肃或轻松,或古意盎然或现代明快,意境深邃,情景交融,引经据典,哲理性强,极具艺术性和可读性。不管描述名山大川,还是抒写人物事理,不管谈及历史,还是讲述现实,不管赞颂开国元勋的丰功伟绩,还是弘扬普通民众的崇高人格,都饱含深情,浸透了朴素而强烈的爱国感情。梁衡将思想转化为文字,感人肺腑,催人奋进。
梁衡的散文倾注了浓厚的时代精神和忧患意识,不管是片言只语,抑或是洋洋洒洒,都熔铸了强烈的情感和理性的思考。如《百年明镜季羡老》中,他问季老:“您研究的那些外国的古代的学问,总是让人觉得很遥远,对现在的社会有什么用?”季老没有正面回答,说:“学问,不能拿有用还是无用的标准来衡量,只要精深就行。当年牛顿研究万有引力有什么用?”事实上,所有的科学家在开始研究一个原理时都没有功利主义地问有何用,只要是未知,他就去探寻。在季老这面镜子里,照出了百年来国家民族的命运,也照见了我们自己的人生。
梁衡散文写的大多是家喻户晓的伟人,还有传之百代的文人。而这些跨越百年的人物,却从他的笔端一一鲜活起来。如《周恩来的普世价值》中,写周恩来是一个超越时代、超越政治、超越党派和国界,在人格上有普世价值的人。他的思想是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一个民族出了一个全世界都能接受的人物是我们民族的骄傲。周恩来人格精神有多方面,其基本点有三:仁爱、牺牲和宽容,而尤以第一点为最。对于这些家喻户晓的名人,读者的阅读期待是不高的,但经过梁衡一番精心梳理和独特挖掘,生动、立体、人性地走进人们的视野,却让人耳目一新,获得崭新的阅读体验。
梁衡散文的不少篇章都显示着深邃的思想力量,从而带给人们以启示和思想的升华。如《普京独行在空旷的大街上》,梁衡写不知道普京在想什么,是想安静一会儿,还是想看看这片他治下的土地?他难道就不怕安全不保,不怕有人来纠缠?但从画面看,他一身胆气,淡定自然。这不只是因为他柔道出身,有一身好武艺,还因有一种政治上的自信。他脚下踩着一片结实的土地,行走在一条空旷的大街上,任我行,不作秀,不回头。梁衡总能将最难懂的画面,处理得有声有色、有形有味,让人们在他的文字中流连忘返,不忍合卷。
梁衡的散文风格清新可人,诗化的意象里充满睿智的妙语,含着耐人咀嚼的理趣之美。他的散文创造出了各种美妙的意境,引导人们热爱人生、热爱自然。如《冬日香山》里的一组组句子:“当秋气初收,冬雪欲降之时,这山感受到三季的重负将去,便迎着寒风将阔肩一抖,抖掉那些攀附在身的柔枝软叶;又将山门一闭,推出那些没完没了的闲客;然后正襟危坐,巍巍然俯视大千,静静地享受安宁。”这真是欲多一字无法添,欲少一字无法删,气韵传神。读后,觉得语言瓷实且不缺乏弹性,生动形象地展现出了一幅幅美妙绝伦的画面。
读罢全书,不禁想到古人说的“知人而论世,读诗以观心”。读梁衡的散文,使我不仅看到了人物内心的真实情感,而且也认识了一位对历史、对时代,具有敏锐感知的作家的心灵。读梁衡的文章,是一种欣赏,更是一种思想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