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华书目报》
本书开辟了一条引领读者深入思考西方文明源头的蹊径,把这一个又一个的谜底,人和神的完整世界一一呈现在您的眼前。同时,它还告诉您荷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描述希腊民主社会最初的雏形,来展现该社会中的自由人和奴隶的生活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伊利亚特》是战争的史诗。如果需要,神祇便会出来干涉以便阻挠和平的进程。就像在史诗的第3章里,交战双方试图通过两位决战者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之间的一场决斗来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他们两个人都争夺海伦。阿芙罗狄忒把帕里斯从墨涅拉俄斯致命的攻击中解救出来,并在大白天把他引到海伦的床上。这可是个错误:因为爱情是在晚间进行的,而白天则要打仗。在第4章里,雅典娜和赫拉唆使弓箭手潘达洛斯背信弃义地朝墨涅拉俄斯射出一箭,结果战事马上重启。
在某种程度上,《奥德赛》是和平的诗歌,尽管在这部史诗中人们也不时打仗。《伊利亚特》的结尾是休战,为的是举
行赫克托尔的葬礼,和《伊利亚特》不同,《奥德赛》是以在于利斯和被他杀死的那些求婚者的家属们之间订立和约来结尾的。雅典娜命令奥德赛道:住手,停止这场残酷的战争吧……交战的双方之间要订立和约。
在其整个旅途中,于利斯并不想打仗,而是时时挂念着要找回他的妻子和他的家———那个安定的住所,那张夫妻双人床便是它的象征,这张床是用一棵不可连根拔出的橄榄树做成的。在斐亚基人那里———即他旅途的最后一程,他遇见了一个爱好和平和享乐而不喜好武艺和打仗的民族。
在《伊利亚特》的第 18章中,战争与和平的对比完全是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来展示的。在赫法伊斯托斯颇费匠心地为阿喀琉斯铸造的那个盾牌上对峙着两个城市,一个是体现和平、婚姻、舞蹈和司法辩论的城市———法官们只有在和平的时期才能快乐地投入到司法裁决中去;而另一个则是战争的城市,它被包围着并且在准备着一场伏击战。总之,战争与和平这个古老的话题在公元前3000年就已经被展现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吾珥城的军旗上了。
一定要切实搞清楚这一点,从来没有人曾像荷马的英雄们那样打仗。那些英雄是驾着战车奔赴战场的,他们再从车上下来去迎击敌人。只有老涅斯托尔从来不会离开战车而徒步去战斗。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地中海的东方和近东地区的战车的情况都和这种怪现象相反。那位说唱艺人(荷马)知道马车曾是打仗的工具,而在他的那个时代情况却不是这样。因此他就将他的英雄们同他们的马车联系起来,但是这些马车已经不再用于战争了,在某些场合它们已成为“出租车”了!
因为不可能有一场直接交锋的战争,我们在《伊利亚特》中所能破译的东西就是一种战争观念、一种体现最美好的战争的观念,因为有一个悲壮的死亡就意味着有一场美好的战争。《伊利亚特》的第7章中,特洛伊人赫克托尔面对着埃亚斯就什么是美好的战争的问题做出了最完美的定义:
埃亚斯,泰拉蒙神圣的儿子,武士的首领,请你别拿我当一个弱小的孩子或者一个不了解战争的残酷的妇人来对待。在战斗和厮杀中,我认识了自己的能力,我知道怎样左右舞动着那张干牛皮做成的盾牌———我的那个结实的武器,我知道如何在混杂和疾驶的战车中间驾驶,我会进行肉搏来挑战神———阿瑞斯的那种残酷的舞蹈。不过对你这样的汉子,我绝不会伺机用诡计搞突袭,而是光明正大地攻击并尽可能击中你。
阿喀琉斯获胜之后,他将赫克托尔的尸体绑在他的战车后边,拖着他的尸体,还有他“那颗从前是很迷人的头颅”,围着帕特洛克勒斯的坟墓奔跑,来告慰他死去的朋友。